行開啦死肥仔/一

  電腦熒幕顯示游標在移動,房間傳來噠噠噠的敲鍵聲。


[eg_lcf@uststu1 public_html]$


Message from Talk_Daemon@uststu1 at 18:07 ...

talk: connection requested by ch_ysl@uststu1.ust.hk.

talk: respond with: talk ch_ysl@uststu1.ust.hk


talk ch_ysl@uststu1.ust.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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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_ysl: Hello.

eg_lcf: hello! nice to meet you

ch_ysl: Nice to meet u too. May I ask are u living in hall 3?

eg_lcf: yes

ch_ysl: 3/f?

eg_lcf: no, 2/f.

ch_ysl: i see.

Would u mind doing me a favour?

eg_lcf: yes?



[eg_lcf@uststu5 eg_lcf]$ finger ch_ysl

Login: ch_ysl Name: Yeung Suet Lam

Directory: /home/ch_ysl Shell: /bin/bash

Last login Thu, 2 Oct 1997 19:06:21 +0800 on pts/19 from uststu5.ust.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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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read since Thu, 2 Oct 08:22 1997 +0800

No Plan.

[eg_lcf@uststu5 eg_lcf]$



ch_ysl: kai gol gol has borrowed my instant dict,

would you help me to take it back?

eg_lcf: no problem. which room on 3/f?

ch_ysl: Yes, 316. Thank u very much ar!! ^u^

eg_lcf: you're welcome.

ch_ysl: Sorry, im using dial-up now, it will be cut off...

can u give me ur contact no ar?

eg_lcf: 96207999, yours?

ch_ysl: mine is 90730695, let m


[Connection closed. ^C to exit]

[eg_lcf@uststu1 public_html]$


  嗶嗶──坐於書桌旁的男生伸手撿起既響又震的傳呼機,看到上邊訊息:

  “雅晴:請不要致電給我,剛才給你的電話號碼是我朋友的。”

  一

  倘大華麗的廳子,奶白色布簾推到旁邊,柔和的陽光穿過落地玻璃將四周照得明亮。淺粉黃色牆壁嵌入一部大型高解像度等離子平面電視,兩旁地板分別豎立高高瘦瘦的黑色擴音器,投映在熒幕是幾條暢通的高速公路路面狀況,左上角還有個打了交叉的綠色喇叭圖示。

  連接客廳的是飯廳,擺放有四方形玻璃桌。頭髮齊肩個子胖胖、身穿白色上衣和淺藍色格子校裙、兩腳套住白色短襪、盪漾白色戴史路比棉拖鞋的女孩正用左手握著湯匙將白粥送進口。邊聽故事邊看掛在飯廳牆壁的一幅巨型砌圖,臉蛋圓圓、鼻子高高、兩眼睩睩的她垂下手追問:

  「Mommy,之後呢?」

  「Daddy 上宿舍三樓找佳哥哥,問他取回電子字典機。結果是相識交往,順利前行變成情人。」

  「最後結婚,生了我!」

  「話又說回來,為甚麼突然想知道媽咪的過去?」

  「嘻,個人秘密。」

  「秘密?嘿嘿,別忘記我是誰。縱使是守口如瓶,媽咪心底還是知道你正想甚麼。趁家裡只有兩個人,不如靜悄悄講出來。」

  「都說是秘密。Mommy 心底既然知道又要問………」

  「哎唷,就是蠱蠱惑惑嘛?看看今日最新發明的產品──人肉發笑機!」

  短髮髮腳向後散、臉上戴著圓形棕色框架眼鏡、身穿黑色套裙的媽媽,趁女孩不為意時伸手取過她手裡的湯匙安放進桌上的碗裡,迅速行到餐桌後伸出兩手朝腰間狂抓,逗得女兒哇哈哈哈的笑。吃過早餐媽媽拿起擺放沙發上的粉紅色書包揹在左肩,右手在空氣中做了個抹窗動作後牽著女兒離家。

  地下停車場傳來防盜解鎖聲響,隨之是開車門、關車門;再開車門、關車門,然後是引擎轉動聲音。駛到停車場出口處是架開著兩盞車頭燈的黑色四門房車,車頭有個銀色圓圈圍住英文 L 字母,司機向站崗的保安員招手後閃著左指示燈轉入馬路。

  晚上,媽媽從化妝桌位置站起來,輕揉沾有幾滴護膚乳的雙手坐在床上。

  「老公,小肥可能要拍拖啦。」

  「拍拖,不會吧?才剛升六年班,年紀太小。」

  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轉身,兩眼眉毛粗粗的他望著在燈光斜照下顯得身型略肥的妻子,她左手將眼鏡脫下隨之放在床邊的小几上。

  「你以為現在仍然生活在我們的年代?」

  「我們的年代和現在有甚麼分別?恐龍依然絕種六千五百萬年。」

  「哎唷!人家很認真討論,仍記得上星期看過的節目?」

  「每天有很多節目,你指……」

  「星期二檔案。」

  「上星期,是探討現今兒童早熟吧?」

  「就是嘛!現今許多小學生已經說要拍拖,讀二、三年級的年紀小小已公然在學校拖手、巴士上吻嘴。」

  「只是採訪特別個案別過分緊張,小肥拍拖又有甚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擔心會影響她的學業,明年升中一。」

  看到妻子稍微咬牙切齒,丈夫則身用右手輕撫她的左手手背。食指與中指故意在滑溜溜的皮膚上來回漫遊,最後被對方的右手按住。

  「話又說回來,你怎麼知道小肥要拍拖?近日沒見過她和男生煲電話粥。」

  「電話粥,是指視像會議吧?女兒今朝問我倆當初怎樣相識。」

  「大概是到了青春期出於好奇開口問問而已,別想太多。呵欠,好囉,明天有早會,現在要先睡。」

  「睡睡睡,你呀,只顧睡,遲早變成大肥豬公!」

  「大肥豬公討了大肥豬婆,生了個小肥豬女,完美結局。」

  「現在竟然說笑,信我會罰你頂啖罐?」

  「Zzz…」

  看到老公閉合眼睛,喉龍更傳出打鼾聲,妻子輕搖頭沒好氣地伸手打他連接水筒腰的大屁股,聽到哎唷聲後微笑關燈睡覺。房燈熄滅後躺在門外通道的黑色短毛小狗搖搖頭,四腳站起沿走廊朝廳子走,停在另外房間以前肢輕抓房門。

  房間內穿長袖粉紅色睡衣的曉秀正對著電腦液晶顯示熒光幕說話的時候,聽到門外傳來雜音她探頭往左邊望,然後說:「喂,等等我。」熒幕投映出兩位分別在房間的女孩三維映像,她們異口同聲點頭回應。

  打開房門看到小狗豎起前肢向自己擺尾,曉秀彎身抱牠進懷裡,同時臉兒朝左邊望,察覺爸媽的房門門隙沒有燈光。返回椅子她微微舉起小狗,握住前腳向熒幕擺動招搖。

  「我回來啦。各位好呀,我叫黑加倫子。」

  「嘩!很可愛,是啥品種?」穿灰色睡裙的短髮女生問,三維映像讓人清楚看到鵝蛋臉的她右眼袋下則有顆黑痣,睡裙左邊肩膀印有幾隻灰色細腳印。

  「史立莎仔,今年三歲啦。」

  「別只顧玩狗狗,我們繼續剛才話題。」前額有兩個紅色髮夾、髮稍到肩、穿淺黃色便服的女生繼續說:「小肥,之後你在課室對他說過甚麼?」

  「嗯……」曉秀將黑加倫子放到身旁的床上,回憶當天學校小息時的情境。

  ※  ※  ※

  在一所五層高的學校,小息時穿校裙的曉秀經過教員室,剛巧看見個子高大健碩的數學老師從裡邊走出來,手裡還拿著疊習作簿。

  「李曉秀,賴子聰剛才交作業簿時夾了本英文作文,你可否交還他?」

  「余老師,當然沒問題。」

  看見余老師以右手托著整疊習作簿,左手將置頂的端過來,兩手接過作文簿,看到姓名欄寫上的名字字體端莊,曉秀沿走廊返回課室。

  站在課室門外是兩位與自己穿同款式校服的女同學。較高那位身材消瘦,兩條辮子垂到胸前的正是同班同學陳蔚茹;站在她身旁是位束短馬尾、有副娃娃臉的鄰班女生,她慢慢晃動握著對方右手的左手,兩人在對話。

  在走廊透過玻璃窗看到有位體型略胖的男同學坐在最遠數起第三行第二個座位,他正打開書包翻東西,於是兩手放到身後,經過兩位女同學轉身走進課室。聽到束馬尾女生輕聲說:

  「是你昨晚在視像說,媽媽要你主動向人家道歉,難道現在要食言?」

  「當然沒有!只不過,我就這樣找他,肯定會被其他同學取笑。」

  「但你說他昨天被全班笑得無地自容。」

  「有說過無地自容嗎?」

  「有呀!」

  「我記得自己沒有說過這句成語。」

  「管你有沒有說過,趁現在裡邊少人,快過去啦。」

  站在男同學座位旁,看見綠色格子書包打開放在膝上,桌面滿是課本文具;又見到他抬起頭滿臉焦急的樣子,曉秀心裡倒是感到奇怪。

  「找英文作文簿嗎?」曉秀輕輕搖擺身體,裙腳在空氣中微微盪漾。

  「你怎會知道?」他將書包合上,兩手握拳捶向書桌。

  「是你的啦!」她將右手繞到前邊,故作驚訝地說。

  「為甚麼會在你那處?」男同學一手搶過作文簿,確定上邊寫有自己的名字。

  同時間,幾經鄰班同學兼好朋友慫恿後,站在走廊的蔚茹先用右手撩動套在左臂上的紅色圓形布圈,深呼吸一鼓作氣走進課室。凝看她的背影,束馬尾女生轉身離去。

  「賴子聰!」

  「陳蔚茹?」

  「現在空閒嗎?有話要向你說。」

  「哦?」

  看見同班同學走進來,曉秀朝嘴巴變成圓圈的男同學揮手,打算轉身向課室外走。只是還沒走第二步卻步伐停頓,回身說:「是余老師叫我交還給你,你交功課時將它夾在作業簿。」

  離開課室她發覺自己兩手沒拿銀包,轉身回望看到它正好放在子聰的書桌上,本來想跑回去卻聽到他和蔚茹對話。

  「我要道歉,昨天在全班面前說出傷害你的話。」

  「昨天?」

  「音樂堂後你問東西,我不但沒回答,反而聲大夾惡地罵你。」

  「音樂堂?忘記了,我無放在心裡。」

  ※  ※  ※

  「喂喂,爸 b 要我睡覺啦,小肥的故事明日繼續。」

  「原來已經十一時,我亦要睡,bye bye!」

  「晚安。」

  視像會議程式結束後熒幕呈現作業系統,牆紙背景是個泳灘,雖然已是晚上主題程式自動調節對比度和光暗度,海浪慢慢湧到泳灘上然後退回消失在沙子裡。兩位好友的聲音消失後,揚聲器傳來的是怡人的海浪聲。

  熒幕左上角呈現皎潔的明月,懸浮在深藍色沒雲的天空,還有幾顆星星在閃;右上角顯示三個小圖示,橙色溫度計、藍色水滴及紫色半邊太陽,在每個圖示左邊寫上“22°C 76% 3”。

  曉秀伸手向前打了個抹窗手勢,收起五隻指頭然後張開,熒幕隨即自行關閉,揚聲器依然傳出柔和海浪聲。抱起黑加倫子站起來,伸手按牆燈的同時臉蛋被小狗伸出的舌頭輕舔,她將牠放進地板上的狗窩後蓋被睡覺,天花板投影許多星星。

  早上,媽媽如昨天清早陪女兒吃早餐。是日餐單是香腸煎雙蛋,配上通心粉和橙汁。曉秀吃得滿臉滋味,心底裡有想過將來志願要像媽媽懂得煮多種食物。

  吃過早餐,坐在房車後座的曉秀從書包拿出手提電話,兩隻拇指在鍵盤按起來。聽到按鍵聲駕駛中的媽媽探頭望從倒後鏡看到女兒滿臉認真的樣子。

  「小肥,大清早你與誰傳短訊?」

  「Mommy,是同學啦。」

  「媽咪認識的嗎?」

  「應該不。」

  「嘿嘿,有蠱惑!讓媽咪猜猜,是男同學?」

  「他叫賴子聰。」

  叮呤,曉秀手裡的電話傳來聲響,她朝屏幕看,然後移動兩隻拇指。

  「難道剛才傳短訊告訴他你正上學?」

  「我提他帶銀包。」

  「銀包?」

  「昨天在學校我的銀包遺留在他那處。」

  「原來如此。說起來你的銀包應該整天隨身帶的呀,為何會……」

  「一疋布長。」

  「接放學時告訴媽咪吧。」

  「嗯。」

  回到學校,曉秀輕吻媽媽的臉額然後揹書包走,察覺雨天操場內男值日老師與數位男同學站在角落。男同學都垂下頭,看來是被訓話的樣子。老師離去後,三位男同學挺直身體站在原地,細心看站在中間的就是子聰。

  「賴子聰,早晨呀!」曉秀緩步朝他們走去。「剛才發生啥事?」

  「少管閒事。」站在子聰旁的鄰班男生回應。

  「我的銀包呢?」曉秀向對方吐舌頭,然後頭望前方問。

  「在書包,幫我取過來好嗎?」

  子聰舉起右手指著自己背後,曉秀轉身回望看到旁邊兩張沒人坐的長椅上放有幾個書包,其中一個正是綠色格子屬於子聰的,於是上前兩手抓住頂端手把柄,提起它時書包口突然打開。

  課本、筆袋、功課簿……裡邊的東西幾乎全都翻到地上,最後傳來噹噹聲響,有個圓形玻璃瓶子從半米高跌下來,碎了。

  「噢,我的天!」子聰沒理會被值日老師罰企,雙腿如箭般衝到曉秀跟前。注視亂糟糟的地面,沒理會操場裡每位望過來的老師、同學,他激動得兩手向前推。

  「哎唷!很痛啊──」曉秀被推跌到地上,膝蓋屈曲跪坐地面。

  看見鄰班男同學做出的舉動,依然站在角落的兩位男生顯得目瞪口呆,二人互望對方眨眨睛睛,仿似懷疑自己是否仍在夢境。

  無論如何,子聰蹲身將東西放回書包,唯獨是破爛的玻璃瓶及盛載在裡邊的紙星星。他未有察覺值日老師已站在身後,更沒察覺坐在地面的曉秀被拉扶起來。

  「女同學,你沒大礙吧?」值日老師問,看到對方搖頭後走到子聰旁邊蹲下身,以頗嚴肅的口吻問:「男同學,剛才你為甚麼要推跌人家?」

  「很討厭!」子聰叫喊,兩眼視線依然落在散落在地上的紙星星。他嘗試將星星撿起來放進書包,卻發覺星星夾雜太多玻璃碎片而放棄。

  「老師,賴子聰剛才沒推跌我,是我不小心跌倒。」

  「哦?」老師輕觸眼鏡框。「剛才我明明看到你被他推跌,你讀哪班,叫甚麼名字?」

  「六甲班,李曉秀。」

  「男同學,你呢?」

  他沒回應。

  「亦是六甲班,賴子聰。」曉秀代答。

  「即是說你們是同班同學,認識的囉?」

  「嗯。」她點頭。

  「李曉秀,剛才有否跌傷,要到醫療室檢查?」

  「沒跌傷。」

  曉秀搖搖頭,工友明姐拿來掃帚和垃圾鏟,子聰無奈站起來,低頭望著星星伴隨玻璃碎片掃進垃圾鏟裡去。課堂鐘聲響起,同學們開始離開雨天操場,曉秀行到子聰身邊,要為剛才打破玻璃瓶子而道歉,他卻不發言語抓起書包尾隨其他人走。

  明姐離去後,曉秀察覺鞋邊有顆紅色星星,彎身撿起它放進裙袋裡,匆匆朝課室走。

  跟著的兩堂課,轉堂時曉秀有意無意走到子聰附近,只是當他看到自己後立即轉身迴避,嘴巴還會發出哼哼聲。直至放學前兩節體育課,轉堂時班裡眾同學都挽著環保紙袋離去。

  「今天和你一組好嗎?」曉秀鄰座女同學問。

  「沒問題。」在走廊步行好幾步後,曉秀透過玻璃窗望進課室,突然停下步伐飛快朝紙袋望。「我忘記帶運動鞋,你先行。」

  說畢她轉身返回課室,看見子聰獨自伏在書桌。待最後那位男同學離開,確定課室只剩下兩人後曉秀走前去,站在遠處數起第三行第二個座位。

  「賴子聰,對不起。」

  「你很礙眼。」

  「剛才真的是意外,我沒打開書包的呀,請相信我。」

  「快賠那瓶星星給我!」

  「多少塊錢?」

  「你以為錢是萬能的嗎?那瓶星星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呀!」

  「哦?」

  「我花了兩星期摺,本來是送給人家的禮物,大計現在給你破壞。」

  「是送給陳蔚茹嗎?」

  「你怎會知道?」

  曉秀立即用兩手手掌掩嘴巴,咯咯,課室門傳來敲打聲,曉秀和子聰轉頭望。

  「兩位同學,現在要上體育課囉。」穿上運動服裝的女老師站在門旁。

  「是。」

  在更衣室換上運動服後,男女同學分成兩組站在操場排隊。只有女老師來在前端,告訴同學們男老師今天因私人事件而缺席,提議今天來個男女混合排球比賽。由於遲了集隊,兩位同學步行出操場時看到每三人分成一組。

  「賴子聰、李曉秀,你們與陳蔚茹一組。」

  「李曉秀突然做了電燈泡。」有位男同學悄皮的說。

  哈哈哈──同學們拍起掌來,站在旁邊的陳蔚茹害羞得低頭,右手拇指和食指在撥弄左邊小辮子。

  「Miss 張,我不要和李曉秀一組!」賴子聰舉手發言。

  「Miss 張,我也不要和賴子聰一組。」陳蔚茹亦舉手發言。

  「究竟發生甚麼事?」張老師摸不著頭腦,看著李曉秀沉默的站在中間,於是回望眾同學:「有人願意和他們調組嗎?」

  同學們安靜站著,張老師轉身向三位同學聳肩。結果,兩堂體育課變成排球比賽。班裡有三十位同學,分成十組在掛上白色網的兩個籃球場進行比賽。輪到曉秀那組,她和女班長站在前邊,讓子聰守在後方。

  球場對面的女同學拋起排球,白色的球慢慢停在半空然後落下,啪!排球隨聲音飛過來。曉秀扣著的兩手在空氣亂舞,排球撞到她的手前臂彈到後邊。子聰立即衝前撲救,手還未接觸排球已失去平衡向前傾跌,肥胖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兩圈。

  「哈哈哈──」眾同學捧腹大笑,唯獨是同組的兩位女同學。

  「有受傷嗎?」曉秀上前攙扶,卻被他沒領情的撥開兩手。

  蔚茹往後走將排球撿起來,與子聰調位置後開始發球。站於網邊的女同學將球輕推到半空,企在中間的男同學跳起來個扣殺,子聰勉強將球擋過來,曉秀再將球推到半空,讓蔚茹打到對面去。

  別組同學總是不斷扣殺,三人只能勉強應付救球,最後滿頭大汗的子聰失誤將排球打進網而輸了第二分,兩隊實力亦顯然易見。

  放學後曉秀看見媽媽站在門外,兩母女乘車回家。

  「今天學校表現如何?」

  「很好。剛才體育課和同學打排球,不過一球都沒贏過。」

  「比賽並非只看輸贏,在乎的是運動精神。」

  黑色房車駛進屋苑附近的停車場,媽媽牽著女兒的手溜進一間大型超市。曉秀主動推購物車,媽媽繞過不同區域買東西。媽媽正在揀選新鮮魚時曉秀跑到附近的

文具部。

  「Mommy,我要買這個做勞作。」

  「嗯。」忙著看魚在缸裡游的媽媽只輕輕點頭回應。

  晚上廳門慢慢打開,一位短髮粗眉細眼、擁有水筒腰的中年男子從門隙出現,嗅到讓人垂涎三尺的香氣而急不及待地跑進廚房去。

  「嘩,今晚煮的食物很香!」

  「你回來囉?嗯,已很久沒這麼用心下廚。」

  「今晚讓我來做清潔。」

  「請問有哪晚不是你做清潔的呢?」太太左手戴上手套抓住鑊柄,右手拿著鏟子將食物翻弄,探頭向老公微笑。「快喊小肥出來準備。」

  「遵命,老婆大人。」

  經過棗紅色沙發時爸爸放下黑色公事包,來到房間輕敲木門。門並被關上,敲的時候向裡邊移動,看到女兒坐在書桌前拿著五顏六色的紙條,正聚精匯神屈摺。

  「小肥準備吃晚飯。」

  「是。」曉秀望過來,看到穿淺藍色恤衫黑色西褲、胸前打上領帶的爸爸。

  「在做勞作嗎?」站在門邊倒是看到書桌上放有許多紙星星,還有個玻璃瓶。

  「Daddy,嗯,是的。」

  放下摺了半顆星星的紙條,曉秀跟隨爸爸走出房間。看見媽媽正從廚房托著兩碟菜式走出來,同時察覺到門並沒關上立即投訴:

  「有隻大肥豬公放工回來後忘記關門,罰他今晚只有白飯吃。」

  「嘻嘻嘻……」女兒立即笑起來。

           十一 十二